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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疫情背后的声音--武汉回乡大学生采访纪实

编辑:                    审读人:                     时间:2020-02-04

 

周瑞、刘勤学

 

今天是正月十二,正月还未出,理应还是热热闹闹的日子。但今年,年味至此已几尽散去。是的,今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春节,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牵动着全中国人民的心。

 

从2019年12月8日官方通报的首例不明原因肺炎患者发病到现在,确诊数字还在不断增长。全国人民似乎一下子回想起了17年前爆发的那场非典,是那么似曾相识。但是随着各地区城市的封城举措的实施,似乎这一次的疫情较之非典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举国上下的人民首次度过了一个足不出户的春节。

 

于是网络上,生活中,身边的人们不可避免的恐慌、担忧、内疚、甚至愤怒,心情既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陈杂,又如坐过山车般忐忑不安。

 

小编便是身处武汉这座城市,可以说是距离疫情最近的普通人,也曾担忧也曾恐惧。但这些日子里小编采访了很多身边的,外省的,和小编一样在疫情面前毫无抵抗的人们。是他们,让小编在忐忑不安之余心中却始终有着一抹坚定。

 

在采访中,小编能感受到身边那些和小编一样在此地生活的普通人此刻爆发出来的坚强、他们的牺牲、他们的成长、付出还有担当!小编亦能感受到身处武汉之外的普通人在担心之余的关心,在恐慌之余的感动,在愤怒之余的希望。正是那一份份普普通通的担忧,让小编感受到担忧之余尽是那对生命的希冀。一念至此,小编便不再害怕,心中只徘徊着一句话:

雄鸡一唱天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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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编只想把那些曾经采访过的、最最真实的东西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和小编一样,

从这仿似你我身边的人们的内心写照中,汲取那足以滋润心灵的力量!

 

 

 

主人公:湖北枣阳,一位在武汉上学即将毕业的研究生


如坐过山车般的日子:
  
  在疫情发生初期,当时并不知道会传染并且官方的消息也是可防可控,所以当时在武汉仍是一切如常,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当我从武汉回到家乡没几天新闻就开始报道会人传人并且有潜伏期,离汉的第7天,我突然地发烧了,因为我平时很少发烧,又处在潜伏期内,所以非常担心自己得了新型肺炎。因此立即去医院急诊科就诊,庆幸的是,抽血和CT都显示我是上呼吸道感染而非肺炎。

 

但当时急诊室里有一位患者被紧急隔离,后来我在非官方疑似病例的信息中发现了那位被隔离的患者,刚刚放下的焦虑与不安,一下子变得更加地焦虑与不安起来。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接触到新型肺炎患者以后,我就开始在家自我隔离,所幸体温一直保持稳定,而且目前众多的消息显示,这个新型肺炎的死亡率其实没有非典时期那么高,并且也有许多患者成功治愈,因此我也渐渐放下心来。

 

曾一度恐慌:
      这一段日子里,出现过很多负面情绪。有恐慌、有害怕、有愤怒、也有伤心以及担心。
      首先最主要的就是恐慌情绪,突如其来的“封城”让我意识到疫情可能真的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其次是伤心,因为将自己自我隔离起来,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年夜饭。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从武汉回来的,所以有可能是潜在携带病毒者,所以为了家人的安全,对家里人负责,我才采取的自我隔离。然而很多亲戚不太理解我这种自我隔离的做法,感觉太过于小题大做,因此说一点都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最后更有愤怒,病毒的源头来自于野味,没有野味,也就没有这场灾难。

 

渐渐平复舒缓:
      这年这段时间也通过一些活动排遣负面的情绪,和妈妈一起看了《囧妈》,一家人一起打麻将,与家人朋友谈论往事和规划未来(约定疫情过去一起旅行、一起去吃美食等等),自己感到非常开心。之前封城那一段时间手机不离手,不停刷消息导致的低落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终究一切将会过去:
       最后对于疫情未来的发展态势我现在是持乐观态度的,国家已经采取非常强硬的措施并且全国民众也是积极配合,只要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疫情肯定能够得到控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家乖乖隔离,不添乱,等着危机解除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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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 琴台

 

 

 

主人公:安徽六安,一位刚从武汉本科毕业,初来上海读研的新生


五味陈杂的日子:
       毫不在意——在12月31号,就有一个本科在武汉的同学给我发了“青春湖北”的一则关于这个“肺炎”的推送;因为记忆中并没有非典的印象(我当时5岁),我甚至不知道肺炎是会传染的,所以当时完全没有在意,以为是那种明天就会退下热搜的新闻而已,就没有关注了。
      有点在意——直到1月20、21,开始有同学发关于“病例数变多”的朋友圈,那段时间有点担心,但是还是没有非常在意,完全不知道会发展成为现在的样子;在上海试图买口罩也没有买到,以为只是大家防护意识比较高。
      关于死亡——1月22到家,发现自己弟弟发烧、咳嗽,爸妈比较着急,去了三趟医院,医生说是感冒;但是弟弟发烧持续了两三天,因为当时试剂盒处于紧缺状态,一直无法确定到底是普通感冒还是新型肺炎,这段时间一方面我面对未知的结果很忐忑,另一方面又觉得担心也没有用。
       当然不得不说,我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同时我也惊讶于自己对死亡的接受程度,“尽人事、听天命”,在最坏的结果出现之前、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当时看到《关于死亡》(Being mortal)这本书里面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不害怕谈论死亡,而选择去尊重和理解死亡。去做我们能做的,也懂得放下我们不该做的,那么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不会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也才能平和、不留遗憾的对彼此说一声‘别难过,让我们好好说一声再见’”,就跟我当时的心境比较符合吧。当然我也不确定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时,会有何反应。
      非常关心——弟弟的感冒让我开始关注它,23、24、25这三天几乎每隔一小时就要打开丁香园对病例数据的报道,数据增长的飞快,让我开始担心疫情到底有多严重。
       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微博上各种应援武汉的热搜,让我觉得我要是学医的该有多好,我也想用我的一点点价值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些。各种脑补心理学能够在这场疾病面前做些什么,果然会有。看到了关于给病患及家属进行心理疏导的志愿活动,我立刻报名,但是发现人家需要的是有经验的,所以我一个研一的学生还是只能围观。后来也出现了如何应对“替代性创伤”和“应激状态”的微信推送甚至官方文件,便安心了。
       信息过剩,无力应对,回归正常生活——26、27这两天,疲于不停地刷相关地热搜和帖子,对其真实性完全无法判断!官方数据极可能有所粉饰,普通民众所说的“我们隔壁小区都有确诊的数据也没报上去”,这两方信息太难同时加工;我的思维便变成了:如果隔壁小区真有,那也送医院去了,自己在家呆着别出门就是了;如果全国各地疫情真的那么严重,在家里着急也没有用?还不如相信国家和政府的力量,乖乖呆家里好好防护、不给医院添麻烦就好。这几天一直刷新信息,感觉陷入了手机(信息)成瘾的状态,我希望好好看文献但是难以专心,终于累了,也就没那么关注了。虽然如今的确诊病例已是刚开始的十几倍,但是已经无力震惊了(并且直到随着试剂盒供应足够,确诊病例增加是一定的)。已经接受了在逐步疫情扩散的客观现实,便不如最初那般无时无刻不在关切着了。

 

虽有过担心:
      这一段时间最主要的负面情绪就是担心,一些关于武汉病情的“谣言”,就是那些“尸体无人处理”的“消息”,一开始无人辟谣,刷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无疑心情非常凝重。虽然直到其真实性存疑,但是我不懂为什么那些人想要散播这种谣言,如果不是疫情真的十分严重,那么为什么要造谣呢?所以我对武汉疫情的严重性感到担心。

 

但相信风雨过后现彩虹:
      对面这些担心,我并没有刻意调解情绪,只是每天会与朋友分享相关信息;后来难以辨别的信息太多,感觉有点无力应对了。然而后来陆续在报道中看到各方支援,政府的举措,医院的修建,部队的接管等消息,也会有些许的感动和安全感。
      最后我还是持乐观的状态,医疗人员、物资、经济、人口流动的管理、治疗药物的研发等等各方面都会越来越好,虽然这期间会有曲折,但是相信一切会在曲折中进步和改善。纵使中间可能会有疫情加重的情况,人们在意识到其严重性之后才会更加注意防护更加谨慎。故相信最后一切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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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 东湖

 

 

 

 

主人公:在武汉读研的学生,家乡黑龙江大庆


无需团聚 便是团圆:
     春节过后已是好几天了,心中仍是有点自责,自责之余也成长了许多。

 

无知者无畏?
      我虽然是从武汉读书返乡,但一方面自己15号便离开武汉了,赶在疫情扩散之前,另一方面平日里多好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较好。一直都是觉得疫情形势虽严峻,但是于我,于我身边的人来说是安全的。反而更为担心我那些在武汉初识的同学老师,担心身处南方高危区却还未发觉事态严重性而出门同学聚会的朋友。
      只一天,嘴角便因此起了一个泡。父母却以为我在担忧自己,不断安慰我说我没事的,也因此这段日子父母对亲戚同事们的问候也都格外的敏感。反倒是我真的心大,表弟来我家玩,接待不误,我们两个年轻人同床共枕了两天,之后又一齐回到奶奶家陪爷爷奶奶打麻将,看电视。

 

知道已然难以脱身
      当初回奶奶家时,疫情传染的情形还没有这么如今严重,只知道可能人传人,所以我和大家都没有觉得危险。但无知便在关于疫情的传播方式,危害程度我们了解的太少,而且在不断刷新。等到新闻中发布说除了人传人,还存在带毒者传染的时候已经几近大年三十了。那是我才忽的发现即使我自己没问题,但是身边的人却有可能被我感染啊。
      于是,奶奶家的电话一上午便一直铃铃作响。长辈们无外乎关心我,更关心爷爷奶奶。但是不断地唠叨也使得奶奶变得格外敏感。奶奶直接在电话里对老叔发火了:“你们烦不烦,这个事成天磨磨唧唧的,我大孙子没有病毒,你们要是害怕就别回来!今年过年你们谁都别回来就我们三个一起过。”
      这时我忽的发现,在家中,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说清楚个对与错。老叔担心是对的,奶奶也知道老叔是担心她老人家自己,但是奶奶就是相信我没有事情。我也和奶奶说老叔的担心是对的,我也确实有可能是在潜伏期,然而奶奶对我也有点生气:“你胡说什么,你身上没有病毒。我孙子没有病毒。”
      我心里明白,奶奶不是不重视病毒,也不是固执。我带口罩到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几乎不要劝说便是出门必带口罩了,并且还说家里囤了好多菜,保证一个月半个月都不出门都没事,在家呆着等疫情缓解。只是,当事情真的波及到她的亲孙子,她才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孙子没问题。
      家人对我放心,但我也要让家人对我放心
然而此刻的我却心中忐忑,此刻再回家把自己隔离起来?我们家这么多年的传统便是大年三十全家十四口都要团聚过年的。这时候我回家,奶奶岂能同意,岂不是更加生气,怪罪于我的叔叔大大们了。于是,年前这两天过的格外漫长,心中也无比纠结,怕是因总有一个重担压在心上吧。直到大年三十那天,在北京工作的弟弟回来,说了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你知道自己没事,我也知道你没事,我对你放心,大家也对你放心。但,你要做到让大家对你放心啊。”
      是的,我这两天之所以惴惴不安,之所以提心吊胆,不就是因大家虽然了解我也知道我身体健康,但是奶奶爷爷承受不起这万中之一的意外啊。能放心吗?能不关心吗?那爷爷奶奶能不生气吗?我所做的,不是展示给大家我没事,而是要给大家证明我没事。而证明这件事必须由我来提起,必须由我来做!
      所以大年三十,下午,不顾父母爷爷奶奶的反对,我硬是去了市里面医院的指定门诊,拿到了一张血检正常的单子带回了家。至此,才如释重负。年,可以安心过了!
      我很敬佩,那些把自己自行隔离的朋友们,也许家人不理解,但,这是一份责任,一份担当。我真的感到很愧疚,因为我并没有做到。
      我虽和大家一起团聚了,但是我没有团圆。反倒是你们,那无数为了疫情无法团聚的或是隔离或是奋斗的你们,无需团聚,便是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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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 锦里沟


我们心中的武汉,便该是上面那样的,魅力多彩!
而如今武汉病了,那我们便搭一起把手,相信就过了!
待春暖花开,阴霾散去,武汉,我们回来看你!

最后,一首歌曲《武汉伢》,献给大家。

一曲长歌,一幅诗篇便胜千言万语!